春夏成名作: 恐怖血案背后的真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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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夏成名作: 恐怖血案背后的真相
发布日期:2025-04-12 12:12    点击次数:101

春夏的新片《阳光照耀青春里》上映了,我应该会找时间去看。但会不会发影评不知道,看有无亮点可评吧。

不妨借此机会谈谈她的成名作:曾荣获香港电影金像奖七项大奖的《踏血寻梅》。

如果说前些天谈的《久别·重逢》刻画了一对“最好的”男女,他们身上体现的人性善良足以温暖到每个人的话,那《踏血寻梅》中这对年轻男女就是“最糟糕的”——影片呈现的是人性最幽暗、最不堪、最极端的情况,而它的意义在于试图揭示导致这种人性出现的社会病灶。

其实没几个人把这部电影看明白,或者讲的太笼统。接下来,我将尝试把片中“杀人者”与“被杀者”的心路历程讲清楚。所以要先提个醒:正文内容可能会引起某种程度的不适。

毕竟,真相从来就不会让人舒服。

正文

随着王佳梅案件的深入调查,重案组警官臧Sir(郭富城)掉进了人性黑洞。阅案无数的他越来越迷茫、越来越崩溃,他怎么都想不明白:

为什么一个刚来香港不到一年的16岁女孩会走上援交的道路;为什么她会主动跟头回见面的嫖客说“我想死”;又为什么这个嫖客居然就听了她的话掐死了她,还毁尸灭迹......

臧Sir发誓无论如何要查个水落石出。即使上司和周围同事都劝他收手,因为“案情本身已经很清楚了”,可他依然固执地寻求“真相”,一头扎进早已结案的案子中,无法自拔。

案情是很清楚......可面对这桩匪夷所思的命案,臧Sir必须要给自己一个“说法”。

一方面,是他良心上过不去:臧Sir自己也是个离婚的父亲,他也有女儿,将心比心,他无法接受“女孩儿主动求死”这件事;另一方面是:由于这件事“太违人性”,臧Sir必须要找一个“合理”的解释从而告慰自己——

这只是人性“疯狂”后导致的偶发事件。老天你千万别告诉我:活得好端端的少女就是有可能突然去卖淫、突然不想活的;而看似老实忠厚、对猫都很好的男人是有可能提刀把陌生人剁碎、冲进马桶的......

要是那样的话,那“人性”和这社会到底是......

臧Sir查案走火入魔的主观镜头

经过坚持不懈乃至快要走火入魔的玩命调查,臧Sir自以为找到了答案。

王佳梅(春夏)好说:不适应新环境,与同学、家人关系不睦,缺乏关爱,因贫穷和“虚荣”踏上卖淫道路,结果“一失足成千古恨”。

关键是丁子聪(白只)。臧Sir从“童年创伤”和“曾被女人伤害过”这两条入手:丁子聪童年亲眼目睹母亲在车祸中丧生,自此患上“创伤后压力症候群”,因为“小朋友容易将家人的死亡当作自己的责任”。他长大后又遇见慕容,丁子聪渴望慕容,但慕容却是个一心想嫁入豪门的“拜金女”,根本瞧不上身为底层货车司机的丁子聪,这让失去母亲的丁子聪从“缺乏对女性的信任”发展到“对女性的仇恨”......

完成这些看似“严丝合缝”的推理后,臧Sir静静望着玻璃窗对面的丁子聪,他渴望后者能肯定他的答案。哪怕只是点个头示意:你猜对了,这就是真相。

然而臧Sir失望了。

丁子聪听罢沉默良久。然后一字一顿、诚恳而非挑衅地说:

“我觉得你想多了。我一点也不讨厌佳梅,我怎么会讨厌佳梅......我甚至喜欢了她。我完全不讨厌女人,我讨厌的是人。我不想佳梅是人,所以杀了她。”

丁子聪这番话,是变态才会说的话,是反人类的话。但请注意:他说的是真话——从电影先前呈现的内容来看,他的话才更接近事实真相。

臧Sir错了。他错在把丁子聪当成了“疯子”而不是“变态”。这里面的区别是:“疯子”是无自控力无理性的,而“变态”是有自控力乃至能自洽的。

所以臧Sir的“童年创伤论”和“女性伤害论”对丁子聪并不适用——当你拿这套完全出自正常人理性和逻辑的推论去往人头上“套”的时候,前提是将他当作了脑子不正常的疯子而不是心理扭曲的变态。

而臧Sir之所以会在思考案件时误入歧途,是因为缺乏对两位当事人设身处地、换位思考的能力。无论王佳梅还是丁子聪,他都想简单了。佳梅在他眼中就只是爱慕虚荣的失足少女;而丁子聪就是心狠手辣的暴戾司机——所以羊入虎口,酿成悲剧。事情不是这样的。

换句话说:臧Sir的同理心不够——这是能将自己的生活搞到一团糟的理工宅男的特点,而臧Sir就是这种人。

他忘了:即便自己再升迁无望、再是同事眼中的“怪咖”,好歹还是个人前风光的警察。而王佳梅和丁子聪,都是无人问津的底层人。

底层人不想活、活太累之后“底层互害”,这事儿真有那么难理解么?

可能有人想:说臧Sir缺乏同理心也不对吧,他对佳梅的案件那么上心、对佳梅的处境深表同情啊!臧Sir同前妻吃饭那场戏,提到佳梅时泪如雨下,这表明他很在乎佳梅啊!

是在乎,但那不是“同情”,而是觉得她“可怜”。“可怜”是站在一个长辈的立场去看迷途后辈时产生的那种心理:我一把年纪了尚且苟活,这么小的孩子就被人杀了,据说还是她自己不想活......这叫什么事。我不能容忍天底下有这样的事。

他带入的其实是王佳梅父亲的角色,所以他才会用自己的手机给佳梅远在湖南的生父发信息,假装佳梅还活着;所以他才跟前妻说:“我知道一个爸爸想念女儿的滋味。”

用如今时髦的词儿讲,这种心理叫“爹味儿”。

没有批判臧Sir的意思。他当然是个关心别人、心地善良的好警察。只是,心里怀揣这样的“爹味儿”,怎么可能找到真相?

真相是:佳梅去援交,是因为想要更好的生活、成为更好的人;而佳梅不想活,是因为她发现自己终究无法成为这样的人。

很难理解是不是?这大概是因为:你的理性和逻辑太过发达,脑子中的“宏大叙事”太多了(臧Sir就是如此)。

接下来就谈谈佳梅去援交甚至想死为什么初衷都是想要生活变得“更好”。

初来乍到香港的佳梅,无法融入学校生活,与新家庭的关系亦很紧张:她同脾气暴躁、“压力山大”的母亲无法交流,和姐姐的关系也貌合神离。佳梅想兼职做模特,可公司根本不给她机会,只把她当派发传单的“牛马”。佳梅家庭拮据,就连母亲朋友送她的一对耳环也要被迫交还......

这一切的一切,对成年人来说,可能不算什么,但对一个少女的生活就是全方位摧毁性质的。在这种“过往生活被全盘颠覆”的情况下,佳梅会产生一种想法:我不要过眼下这样的生活,我应该是个比现在过得更好的人——所以她会将那个海报上并不认识、明媚动人的成年女子视作理想生活的象征,贴在自己家里。

一对新耳环就是拥有那样的人生、成为那样的人的起点——所以绝不能用少女贪恋虚荣这种简单的想法来解释佳梅的行为。

应该这么想:青春期少女有对美好生活的憧憬,但对什么才是更好的生活缺乏足够清醒理性的认知,她也不大明白“实现更好生活”这一目标与手段之间的关系,而简单寄望于以一对新耳环开始。

佳梅第一次援交正是为了给自己买一对真正的耳环。

但当她把这步迈出去之后,可能是有点后悔。这从她后来对嫖客的回复就能看出:“我不会真的做你女朋友,你死心吧。我刚才骗你的,我一出酒店门口就已经忘了你,拜拜”。

——不能说佳梅的脑子拎不清,她很清楚援交不是目的只是手段,但她当时没想清楚的是这一手段终会损害乃至反噬她的目标,她是后来才慢慢发现的——但当她发现时,已经“来不及”了。

就像片中有处细节:佳梅第一次援交后,在电梯上看到了一对身着情侣装、忘我拥吻的情侣。那一刻,少女的心里“咯噔”了一下,她意识到:完了......

在这我要声明一下:我不是站在“道德立场”去说的以上这些话。但人毕竟是种社会性动物,而社会对人是有“道德要求”的......就是说好人(而非恶人)很难去摆脱“不道德”行为的压力——哪怕佳梅在做这件事之前,自认看清了“道德”的虚伪和双标(男人就能光明正大地嫖),但当她做过后,这些她以为她“不在乎”的东西还是会深深地影响到她。

何况援交在香港本来就是违法的,且你还未成年。这种压力,会促使本就迷茫的青春期少女更加自卑。

所以我说佳梅其实是个好人,就因为她内心也觉得援交并“不对”,所以才在事后不想再跟嫖客联系并直言刚才是骗他的。搁“老油条”的话,不会这么处理同金主的“关系”的。佳梅的心思是:凭什么别人就可以享受爱情的甜蜜,而我却要做一个嫖客的女朋友?

于是这就导致两个恶性循环:

一、佳梅原本想的是:如果我有了钱,我就能拥有更多机会(譬如当上模特),就会成为一个“更好的人”,那便会有人真心对我、爱我。但她终于发现一旦踏上援交之路,所有男人都会嫌弃你——即便这个时候你不再收钱了,他也依然当你是“鸡”。

因此影片详细刻画了佳梅和她其中一个帅哥嫖客的情感纠葛。佳梅或者以为:我现在有钱了,我有“资格”赢得别人的爱了;可男人会以实际行动告诉她:你更没资格——不过假如这个男人真把“爱”字说出来,恐怕佳梅又不会信,因为“我是妓女啊”。所以当嫖客在其女友面前侮辱佳梅时,佳梅失落的神情中又透着一份“早就料到”的淡定。

这种绝望矛盾的心态,陈意涵在《军中乐园》中曾有类似的表达。

二、佳梅很孤独。孤独的人有可能选择性释放来缓解她的孤独(想想《恩娇》中金高银的话:“你知道女生为什么会跟陌生男人做爱吗?因为孤独”——那角色也是个青春期少女)。但做的越多,你就越孤独。

所以佳梅的行为正离她的初衷越来越远:

1、挣钱原本是因为想要自爱,自爱以为能收获爱情,但钱挣得越多你越成了“廉价鸡”,于是你越无法爱上自己,更不会有人爱你。

2、援交是可以暂时缓解孤独感,但事后会更加孤独,而佳梅因为早出晚归、“不知在哪里鬼混”和亲人的关系也愈发疏远。

于是生活就变得越来越无望、越来越痛苦。

在此不妨举个极端点的例子,《女性瘾者》中的夏洛特·甘斯布可算是“彻底看开”、“超越道德”的“超人”了,她跟“成千上万的男人做过”,但是享受极致性自由的她最终收获的感受不过是:生不如死。为什么?不是她违背了“道德”,而是误以为在追逐自由的她终究违背了自由——当人试图反击一切“虚伪”时,你自身就会变得空虚,空虚并不是自由。

可惜,这些道理16岁的女孩儿不会明白。所以当佳梅终于发现援交女的生活并不好而自己作为援交女,也不是一个更好的人时,她就在一单生意中“突然”想到了死——那是她压抑已久的潜意识。

而她偏偏碰到的还是丁子聪。

整件事最悲哀的地方在于:佳梅接过那么多次客,其他人都不在意她的想法,唯有丁子聪是真正听明白她在说什么的人。这个变态真的懂她——只不过他是个变态,所以真把人给杀了。佳梅要继续碰到纯粹玩弄她的人,好歹能活下来。

丁子聪为什么懂她?

因为丁子聪同样是个被人鄙视(底层司机对应援交女)、想要爱而一直不得,让生活和自己都越来越不好的人。

片中有处细节:连在仓库嫖娼的男人都看不起丁子聪,正如一般嫖客看不起佳梅。

丁子聪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,父亲常年不见,对应佳梅的家庭破碎;而丁子聪“女伴”慕容又是个高级应召女郎一样的角色,不可能配他这种“低级货”——这又跟佳梅缺爱、低自尊的感受是相同的。虽然在阅男无数的慕容心中,丁子聪这个人似乎还“不错”。

慕容“可怜”这个人,所以在去美国前冒着生理期和他在车厢中做爱。片中有一幕,丁子聪在慕容走后割破了手,靠在车厢内自慰来回味那一幕......这很变态对不对?但扭曲破碎到这种程度的孤独感使他很容易就能理解佳梅的孤独。

那么当两个生活都很痛苦、都爱无能还都磕了药的人遇到一起......会发生什么?注意佳梅在和丁子聪见面前,二人在QQ上的聊天信息——那就是为何佳梅会突然求死(佳梅感觉这个人懂自己)、而丁子聪又真杀她的真相。翁子光拍的,其实已经很清楚了:

佳梅:如果你投胎会想做什么?

丁子聪:没想过,反正不想做人,做人很无聊。你呢?

佳梅:我是信主的,死了之后我们都会上天国,上了天国做什么都可以。

丁子聪:到我问你了,你怕死么?

佳梅:不怕,有时候还会想,死了挺好的。

丁子聪:为什么?

佳梅:因为活着会痛、活着会恨,活着就要每天想着怎样活得更好。我很想坚强,但是会累。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。

——注意佳梅这句话:“活着就要每天想着怎样活得更好”,再想想我之前关于佳梅援交本是为了拥有更好生活的论述。

杀人者与被杀者,其实是知音。你就想想这两个人刚见面时说的那些话,简直像两个极度自卑的人在谈恋爱。

佳梅(略带不安):怎么了?看到我很失望么?

丁子聪(略紧张,赶紧解释):没有。你比我想象中还漂亮。

佳梅:那你一定把我想象的很丑。

丁子聪(不安地):我呢?我是否长得很难看?

佳梅(笑):不难看啊。还很像史瑞克(丁子聪听不懂国语,面露不解)......就是那个绿色卡通人物。很健壮的。

丁子聪(恍然):史力加?

佳梅:对。史力加。

说实话,单看这一幕,你甚至会觉得这一底层人互相取暖、互相安慰的场景很温馨。

然而接下来,情势急转直下......这真的是“意料之外,情理之中”。

上床之前,两个都不想活的人在网上和现实中都进行了真诚沟通;但“真诚”过后,就是意外和失控......因为这种向陌生人暴露自我的“真诚”,本来就非常危险。

因为他们没有真正的情感联结。佳梅或许会突然想到:唯一懂我的,居然是个萍水相逢的嫖客。这算什么?在床事中,她将第一次援交挣的钱买来的耳环——那个象征“新生活”的希望毫不犹豫地丢在了地上。这里有种“从哪开始(援交),就从哪结束(死亡)”的决绝和对自身“堕落”的报复。

所以她“突然”跟懂她的人说:

“我想死”——她露出坚定的目光并古怪的微笑,死死盯着身下的丁子聪。

“嗯?——”

同样厌世兼有着自卑+暴戾双重变态人格的丁子聪愣了几秒后回答“我帮你”。

虽然他中途犹豫了,但佳梅执意求死,她将他的大手重新按回自己的脖颈上:“你不是帮我吗?”——这刺激到丁子聪终于狠下心来杀死了他的“分身”、杀死了他和佳梅眼中都“再也无法忍受的生活”。

话说到这个地步,臧Sir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:“我不是想知你为什么杀人,我是想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生。”

——以上就是事情发生的原因。

所以臧Sir的问题变成了:为什么这个社会让王佳梅这样的女孩的日子越过越艰难,又让丁子聪这样勤劳肯干的人翻身无望,这个社会还有多少个潜在的王佳梅和丁子聪。

文章最后,补充两个信息:

1、摄影师杜可风在拍佳梅-丁子聪做爱戏时哭了,他说春夏的感觉“特别对”,我能理解。顺便提一句,《踏血寻梅》的摄影是真好,绝对的大师手笔——尤其那些“重口味”、“大尺度”场景。刺骨的寒冷下竟然还有一丝荒凉的暖意,这个真只有杜可风才能做得到。

从左至右:摄影杜可风 主演春夏 导演翁子光

杜可风祝贺春夏夺得香港电影金像奖影后

2、影片给结尾杀人戏配的插曲是郑秀文的《娃娃看天下》。这首歌非常契合这部电影,这部电影也深深打动了郑秀文。

——别看春夏演的是个援交女,但她至死都是个寻找“童话国”的“娃娃”。

忘不掉的岁月

印象里是我淡淡泊泊的家

在日记内某夜

你话我像痴心娃娃看天下

檐蓬上面那天空

那年可不一样吗

那天我不懂你的话

如今自己继续

每日制造我热热闹闹的一生

但在美梦里

又渴望再做个简简单单的人

回头问问这天空

这人生可轻易吗

这些你到底明白吗

脸上泛着微热

发上结着红蝴蝶

正是那段往事

我思忆中的七月

树都长得高吗

记得那一天吗

你可记得那天惜别

见面却是无话

再任性吧小娃娃

快乐了便笑吧

让失去的感觉

又进入我躯壳

再干半杯再找童话国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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